2019-06-28 法治時報
司法高層 喜歡帶頭搞鬥爭
歷任正副院長 惡鬥不缺席
司法大廈的高層內鬥，屬「經常性」劇碼
(法治時報2019-06-28台北報導)傳言，司法官場一向喜歡鬥爭，且是最上面的「高層」常常帶頭示範，如何搞鬥爭，最明顯的就是司法院「兩巨頭：院長、副院長」，不但帶頭，還能讓人寫進回憶錄。
根據「副院長城仲模」、與「院長賴浩敏」今年推出的「回憶錄」來看，確實，司法高層真的很喜歡「內鬥」，唯一的差別是，手法不同而已。
翁岳生當院長時，他使出「惡整」副院長城仲模的手法，是故意把副院長當成「空氣」在看，把國家元首派任的五院「副院長」，當成是「不存在」的虛擬人物在處理；至於，賴浩敏當院長時，則是被副院長蘇永欽，大膽犯上，跑到院長辦公室去「拍桌子」叫囂，或是阻撓別的大法官，不准請公假等等！
「司法顢頇」早已是全民的共憤，偏偏，我們的「司法高層」成天不想著如何同心協力進行改革，反而是，拿著司法行政權用來搞內鬥，難怪司法改革愈改愈離譜，愈改人民愈不滿意。
城仲模6/23發表的新書（城仲模八十歲月劄記）中，就特別提到，依照司法行政公務簽署的正當程序，凡屬重要上簽的公文，在秘書長署名之後，是須送到副院長辦公室的，但有時關於重要人事、重要決策，卻逕送院長核批，他連「事後」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官場鬥爭手法來看，這是翁岳生為了「架空」副院長城仲模，採取的「特殊」公文流程模式。
只要是不想讓副院長城仲模知道的「重要人事案」或是「重要政策案」，都會交代跑公文的基層人員，故意「跳過」副院長辦公室，直接從秘書長辦公室，將公文送進院長辦公室。
有時，這種公文還會是秘書長親自送進去院長室，以更加「確保」副院長看不到該公文。
據回憶錄提及，送到城仲模辦公室的公文，經過城副院長詳細研閱之後，有時他會加註文字或意見，特別是遇到秘書長（楊仁壽）有意「吃案」的情形。
例如：「1999年11/3行政院長蕭萬長具名函件，送給司法院秘書長，請司法院將其前所提之調查意見內，部份尚未答覆部份，盡速檢討改進意見見復」。
沒想到，司法院秘書長楊仁壽竟然採取「吃案」態度（簽暫不予處理），故意吃案不予處理，且對於院（司法院）部（法務部）之間，刻意作區隔。
城仲模看不下去，特別加註：「本件事關司法改革主軸關係一體性之價值觀，牽涉其他相關院，宜如何對應，請特別慎重」。
結果，這份公文就此人間消失，翁岳生最後如何批示無人能知，該公文從此完全沒有下文。
據猜，應該就是如秘書長簽的意見，吃案了事。
可見，面對「司法改革」問題時，司法院高層（翁岳生、楊仁壽）採取的態度就是「能區隔就區隔」，「能吃案就吃案」，儘管是「行政院長」來的公文，也照樣吃掉，不予處理。
又，1999年11/11司法行政廳高秀真簽陳「參加民間司改基金會法官法草案討論情形報告」，秘書長看了之後，對檢察官部份有相當意見，身為副院長的城仲模就加註：「法官法」宜如何研擬，其基本思構，請提示，以為本院同仁代表參與研討時取捨之根據」。
這是很清楚的希望，院長翁岳生能夠明白指示，他對「法官法」的基本構想為何？
結果，這次不是把城仲模當成空氣，但也是與「當成空氣」相去不遠，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批示「成立法官法研擬小組研討」。
其實，司法官場資深官員都知道，翁岳生會「當官」的學問，就是從來不表態，就像他當大法官數十年，從不寫「不同意見書」一樣，他總是等到上面表態之後，才出面附和與鼓掌，這是翁岳生的官場習性，只是城仲模不熟知而已。
至於，賴浩敏院長被副院長蘇永欽「鬥爭」的故事，情形正好完全相反。
因為是「下鬥上」，是副院長「犯上」鬥院長，所以，如果採取視為「空氣」，那賴浩敏就別混了，因此，賴浩敏必須硬起來，蘇才會乖乖不鬧事。
確實，根據賴的回憶錄，正副院長有兩次公開攤牌對幹的情形，由此可見，蘇也不是「一次就學乖」，才會有兩次對陣硬幹的記錄。
第一次硬幹，當然是蘇永欽不對，大法官湯德宗明明已經辦好請假手續，蘇永欽竟然出面杯葛阻撓。
大法官湯德宗要請公假出國，到美國大學演講「台灣的司法現況」，整個行程長達一個月，賴浩敏考量這是可以宣揚台灣司法的機會，且院內尚有14名大法官，影響不會太大，便批准了假單。
蘇永欽卻痛批該請假有違他個人理念底線，認為這不應該是「公假」，頗有怪罪賴浩敏的味道，斥其不該拿「公假」來做人情放水，甚至直接跟湯德宗挑明說「你不可以去！」
湯德宗為此很為難，此事傳到賴浩敏耳中，賴想，明人不作暗事，索性把此事拿到大法官會議中公開說：「湯德宗大法官的公假，是按照人事假期規定公文流程走完全程，也有副院長的檢閱和簽章，這事是全院，包括副院長都同意，我才最後批的。」、「我決定了是算數的、有效的，蘇副院長冒失地跑去阻擋湯大法官，是沒有依據的」，他接著還當場轉向湯德宗說「湯大法官，你就照我的意思」。
這是兩人第一次公開叫陣，衡情論理，賴浩敏完勝，因為蘇永欽自己也有蓋章同意，豈能事後反悔；且賴浩敏才是「首長」，也才是「正牌主管」，副手只是「代理」性質，若「副手」沒權力阻撓，則湯德宗、蘇永欽都同是「大法官」，豈有「大法官恐嚇大法官」不可以請「公假」之理？
兩人再次衝突是為「美河市」釋憲案。蘇永欽可能「護主」心切，竟失態跑去對著院長賴浩敏「拍桌子」。
2015/9/30蘇永欽特別針對大法官釋字第732號「美河市案」公開發言，直指美河市案不屬違憲範圍，因此無法聲請再審。蘇被司改會認為違反法官倫理規範「法官對繫屬中或即將繫屬案件，不得公開發表可能影響裁判或程序公正言論」，移送聲請個案評鑑。
賴浩敏為此召開全體大法官會議，考量蘇永欽為當事人，未邀他參加，會中14位大法官皆認為隨便發表個人意見是「不妥的」，尤其身為「副院長」更是不應該，但最後在字句上特別斟酌，還特別將「多數大法官認為宜避免」改成「部分大法官認為不宜」。
接著再說「咸認為尚沒有到達懲戒的地步」，經簽名後公開發文。
蘇永欽看到後非常不高興，直衝院長室抗議，「啪！」一坐下就拍桌嗆聲「院長你為什麼這麼做？」。
賴浩敏則好整以暇的回以：「這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是14個大法官的共同表態。而且我們一再修飾行文，務求盡量不傷害到你及我們整體」。
兩人便未再爭執下去。
不過，賴認為事情不能這樣了結，就採取和上次一樣的模式處理，在大法官會議又「攤開」來說了。
賴表示「今天要借用大家一點時間，講一些話，目的不是報復，不是發洩，而是要避免歷史重演」。
賴院長說：「我活到這把歲數，從沒人對我拍桌子，沒想到竟有一個大法官在我面前拍桌子，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是經過開會決定的」、「這樣的處理我自認問心無愧，也沒有愧對或冤枉任何人」、「總而言之，希望下次不要再歷史重演，一方面大法官不要隨便公開發表意見，一方面不要再拍桌子」。
賴浩敏的兩次對壘，都取得完勝。
賴浩敏展現了首長的魄力與擔當，採取「攤開來」說明白的方式，也奠定了他的領導風格與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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