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2日 星期五

轉載:Freddy進場 Bowie離場

蘋中信:Freddy進場 Bowie離場(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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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靈主唱Freddy即將進入國會議場,讓我先來懷念一下Bowie的永遠離場。預知大衛•鮑伊快走了麼?月前的聖誕節,我重溫經典老片《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大衛•鮑伊澄澈的眼珠(一隻藍、一隻棕),總讓人無限神往。
多變、有創造力、雌雄同體,大衛•鮑伊的音樂本身就是詩、就是反抗!
連最後的死亡都劇力萬鈞,大衛•鮑伊的告別可以如此迷幻、如此溫柔,那首《Lazarus》通透了世事,如同他那澄澈的眼珠。
大衛•鮑伊走了,許多人說,他是回火星去了,其實,他一直都不是地球人。
所有前衛的藝術家,嘗試的是沒人走過的路,在某種意義上,他們都不是地球人!
切換到重金屬的台上,閃靈樂團在去年12月26日「鎮魂護國音樂會」,雷霆萬鈞後面有憂悒,有鬱結,屬於地府、屬於煉獄,屬於另一個次元。強大的分貝、嘶啞的嗓音,有時候,添加一小段二胡,傳統而現代,匯聚成迷離的美感。
Freddy他真的敢!造勢晚會史上最強。昔時中正廟,今日自由廣場,點綴以催票的短講,冥紙紛紛落下,詭譎的穿越效果。

須不失叛逆和理想

政治人物只是串場,驚心的是音樂力道,讓人奮起也讓人亢進,讓人嚮往也讓人淚下。正如同大衛•鮑伊在《Heroes》那首曲子裡,曾經詩一般的詠嘆,「只有一天,我們都是一天的英雄」。Freddy在《暮沉武德殿》寫道,「今日亂世,改朝換代是逐一冬」。一日或一冬,明知都是徒勞,還是要盡力去做。那是英雄的情懷,也是衝撞的力道。
我猜,對手林郁方確實不懂,這個屍妝的搖滾歌手妄想進國會殿堂?
Freddy的競選廣告中那句「我長髮,我刺青,我將進入立法院」,一面展示信心,一面飽含挑釁,挑釁的正是舊體制。多少年來威權等同於秩序,至今,國會密室裡依然存著昔日的魅影。
接下去,初入立法院的搖滾歌手,怎麼應付政治場域的潛規則?
社會運動的豐富經驗擺在一邊,對Freddy這樣的立法院新兵,會期冗長、法案細瑣的議場是磨折也是考驗,任何法案過關都需要合縱連橫,怎樣在議場穿針引線,卻又不失理想、不失叛逆本色?
正好像選舉公報上「林昶佐」那張小照,頭髮一絲不茍,服服貼貼地貼著腦門,活像抹過油的西裝頭。未來這場遊戲裡,Freddy要不要偶爾收起銳氣,扮演一下乖孩子?
是一場拉鋸吧,舊體制如影隨形,搖滾……尤其重金屬搖滾所代表的抗議與不羈,怎麼殺出重圍,進而從邊緣轉進中央?
對Freddy身為創作歌手,挑戰尤是維持不墜的想像。對所有創作人,羨慕的終是大衛•鮑伊生猛、年輕、永遠變色龍一樣的創新能力。歷經四十年,大衛•鮑伊總能夠推陳出新,最後那曲 《Lazarus》吟唱著:「我有無法被察看的瘡疤、有無法被盜走的戲劇性」,不馴的藝術家,只要有一絲力氣,仍在衝撞肉身的限度。
期許Freddy進入立法院後創意不絕。如同大衛•鮑伊的句子:「我不清楚將去到哪裡,但我保證不會無聊。」有大衛•鮑伊在的天堂,一定不會煩悶;有林昶佐在的立法院,也一定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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