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遊客來台人數銳減並非一朝一日,一名來自天津的中國遊客「tigerWu」曾於2012年來台環島自助旅行,走遍台灣所有縣市、59個車站,對台灣有非常美好的印象。2013年,因為一次機會,他跟著中國旅行團參加8天7夜環島旅行,這一次的旅程,卻成為他的惡夢。
風傳媒撰文指出,在這8天7夜裡,無論從台北到嘉義、高雄、花蓮、台東,每天一定會安排到當地購物店買名產,而且全都不是tigerWu認知的正港道地名產,而是一間間專門為中國旅行團開、開來削中國人荷包的專賣店,根本無法用合理價格買到真正道地的台灣物產,不僅買貴還買錯。
tigerWu於「批踢踢」po文寫道:聽到導遊說「我們借一下廁所」的時候,就知道到購物店了,就是這個賣靈芝的,號稱是『野生牛樟芝』,可看到滿屋的牛樟芝切片的時候,當然就知道,怎麼可能是野生的呢?野生牛樟芝的價格是可以比擬黃金的啊!真正的野生牛樟芝,大概都是山老鼠盜伐的吧,又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賣呢?
其實說是野外培植的不就好了?但那樣顯然就沒有爆點了。價格的話是切片每台斤5000,牛樟芝子實體膠囊的話是藥局的兩倍這樣?不過不管價格,至少這種沒有經過認證的東西,我是不敢買。不過大陸團隊遊客,我看了確實會害怕,消費能力真的很驚人。
第二天,從中台禪寺出來,發生了這次旅途中讓我最不爽的事!導遊開始在車上講:
「我們都感受到早上的地震,前兩天南投也有地震,阿里山區明天可能有落石。」
「如果去阿里山,我們明天5點半就要出發」
「阿里山山路難走,明天如果下雨,會有一定的危險性」
「如果不去阿里山,我們明天改去溪頭,算是阿里山的後山,不太會有危險」
「大家考慮好,我們等一下以多數決的方式確定是不是要取消阿里山的行程」
你這樣說的話擺明就是要嗆大家取消行程啊!對,今天住南投,明天拉車到嘉義,再到山上,之後再拉車到高雄,你和司機當然會很辛苦,但我們有繳阿里山的費用啊!溪頭怎麼和阿里山比!還有什麼溪頭是阿里山後山,這話你有臉說,我還沒臉聽呢!這話聽的我超暴怒的!不過說實話因為團隊的構成,我也沒辦法直接嗆回去,超煩躁!而且大陸方面領隊也一直鼓吹溪頭有多好,阿里山有多危險,最後的投票看來不用投也有結果了。
「既然溪頭是阿里山後山,我們就去溪頭好了」,大家的結論。最後投票1:17,我實在不能容許自己向這樣的導遊和領隊低頭。結果第二天、第三天,大家紛紛後悔,我只說了一句話,「當時我有舉手,你有舉手嗎?」
再來就是知本的溫泉飯店,這飯店儼然成了大陸的租界,80年代設施的溫泉飯店,裡面住的都是大陸客,設施並不好,服務也一般,推薦的湯池即使比起礁溪或者新北投的大眾湯都差太遠。不過我覺得這樣還算蠻好,至少陸客不會走到更遠的地方去做出脫序的事情來。在知本溪旁,地上都是口水而不是檳榔渣、餐廳裡可以聞到非常明顯的煙味,飯店的服務生也是大陸的服務水準,這就是我們所期待的台灣觀光嗎?至少以我個人的角度,自由行和團隊出行,看到的是兩個台灣。
tigerWu指出,到了最後一天,看到一個遊客拿著順城蛋糕的塑膠袋,順口說了一句,還是這牌的鳳梨酥最好吃,沒買到真是可惜。
大陸的領隊問「哪裡有賣呢?」我也就如實回答「順成在北市很多連鎖店啦,西區的話我知道台北轉運站地下一層就有,東區的話,忠孝敦化那家還蠻大的。」
「忠孝敦化在哪啊?」錯愕了一下,沒想太多,還是回答了:「捷運一出站就能看見啊,就在敦南誠品對面。」「啊,我還沒搭過台北捷運」......。
tigerWu認為,希望大家包括媒體能夠了解到現在台灣觀光,尤其是陸客團台灣觀光這種不正常的現狀,或許大家已經了解,但身處其中,才能了解的更多,甚至一些更加細節的部分,包括大陸人如何去看待旅程中發生的這一切(其實去年蘋果和壹周刊曾經在大陸團隊中安插過臥底,但「鍵盤26」的理解,恐怕還是會有些落差)。
這一部分的沉淪,從政府開始,到觀光局,到地接社(旅遊當地的旅行社),再到大陸的旅遊局、旅行社,甚至是大陸的每位參團遊客,大家都推了一把。
5000人民幣上下的團費(甚至還有3480這種低價),單機票就占據3000,七天的酒店(甚至在高雄住的酒店應該至少要800人民幣/間)、遊覽車、還算有水準的團餐,想想也知道利潤從哪裡來。有些時候,帳面的數字是最誘人的,於是惡性競爭,惡性壓價就不可避免。八卦版有句名言「689就愛這一味」,類似的,陸客團也就愛帳面低這一味。所以說,這一把,似乎是陸客團推的更狠。
「上車睡覺,下車撒尿,景點拍照,到家什麼都不知道。」、「不來台灣,終身遺憾,來了台灣,遺憾終身。」大家都知道走「cost down」路線,絕對不是觀光產業的成熟標誌。尤其是陸客團做為「會走路的錢包」,讓台灣人不得不選擇「吞下去」,但這種模式絕對不能支撐永續的發展,至少以我的了解,團隊陸客很少有再來台灣的意願(除了一些年輕的團隊陸客,會選擇第二次的自由行)。
年初的自由行之後,我會覺得其實陸客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恐怖,但現在我終於知道,團隊陸客,我看了都會害怕,那些傳聞很不幸都是真的。現在已經是幾乎全台各個縣市都呈現出淪陷的架勢,想來想去似乎唯一尚未遭受魔爪摧殘的凈土就是宜蘭了。
不過tigerWu則表示,做為「鍵盤台灣人」,已經在想下一次台灣之旅的計劃了,他說,「應該是環島騎行吧!台1+台2+台9+台14甲+台8?或許再加上台18彌補這次沒能去阿里山的遺憾吧,相信這樣才應該是精彩的台灣旅程!」
其他中國網友也表述自己的「受災」經驗,網友adobeqq也說,「行程表上有兩個秀是推薦自費行程,分別是金面王朝秀和少林功夫秀,如果要看得再各付台幣1000元, 這2個秀是沒有寫在五天行程裡的,只有短短一行在附註,所以讓人以為是自願且自由參加的。
誰知道第二天晚上,導遊開始推銷這2個秀並說明已經在第三天晚上訂好位了,要求每個團員兩個秀都得觀賞,並且告知我們這種低價團本來公司就是得從這種附加行程賺取差價才不致於虧損(有錄影存證導遊遊說團員參加以及領隊也在旁邊附和火上加油),也向團員告知如果都不去看第三天晚上就沒有行程,吃完晚餐就得回飯店休息了,經過其他團員的討價還價後導遊同意安排我們看一個秀就好,大家也都讓步了,就算我和老婆有千百個不願意,為了配合團體不想成為老鼠屎,也怕導遊在往後幾天擺爛,我們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了共2000元,在遊覽車上當場收錢,因為台幣沒帶夠跟領隊反應,還被念說『不是叫你們多帶點台幣嗎?』那時聽了真的是氣炸了!」
綜合以上,沉淪的不僅是觀光產業,更會涉及到台灣的國際形象。這兩篇心得文,確實值得觀光業者警惕。
資料整理:風傳媒、批踢踢實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