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3日 星期一

轉載:成年孤兒 / 失親之後,陪自己走過悲傷旅程

成年孤兒 |失親之後,陪自己走過悲傷旅程

 
 
作者/亞歷山大.李維醫師 日期/2017-04-12 文章出處/寶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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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過世幾個月之後,我的生活似乎就回到了「正軌」:
財務問題交給律師處理;父母親的朋友們,我們都通知了;那些「遺物」已分發出去;我和兩位姊妹也都恢復過來了。
但是大約過了八個月,我的情緒突然變糟,一反之前的樂觀和愉悅,我變得憂鬱而退縮。我瘦了,精神無法集中,並且很容易慌亂。我覺得有點不安、焦慮,感到茫然。
那不是針對某些事情,儘管我可以用「焦急」、「悲痛」、「憂鬱」和「喪氣」這些字眼來定義這種心情,卻無法想出某個理由或歸結於某個點。這種奇怪的感覺持續了一個月,於是,我去找我的醫師。我很擔心籠罩著我的這種無法專注的奇怪感覺,沒有任何明顯的原因,甚至沒有特定的現象能判斷是某一種病症。我是不是長腦瘤?或是糖尿病?我是不是快發瘋了?
在醫院一樓等電梯時,我望著玻璃大門外的街道,天氣明亮而晴朗,透過這扇門,路上行人繽紛多彩的裝扮盡入眼簾。當電梯門開啟時「噹」了一聲,我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立刻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立刻便記起了這種感覺。我想起小時候在住家附近的超市找不到媽媽,及當時自動門不斷開合的情形,也想起葬禮那天,捧著她的骨灰到墓園的情景。
三名瘦小的老太太慢慢走出電梯,在走廊上與我擦身而過,走進了陽光裡。望著她們,我眼中不禁泛起淚光。這是母親去世後,我第一次流淚。
進了醫師的辦公室後,我開始描述幾個月來奇怪的心境轉變,以及其他方面的變化,同時,也開始仔細思考曾經發生過的事。醫師問我:「你覺得接下來會怎樣?」我不假思索地回應:「不會,不會怎樣了。我爸媽過世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開始面對失去了父母的哀傷,也才有能力擁抱隨他們而去的那些珍貴片刻。
回憶的所在
每年的春季和秋季,我都會在父母的忌日當天,前往城鎮另一端的墓園悼念他們。一如以往,我跪在他們安息的墓碑旁,迎著周圍長出的小草和花朵。
這片園地四周環繞著圍籬,不及一坪的空間裡,滋生了一些雜草和由鄰近樹木吹飄過來的落葉,還有一些待清理的泥塊。我徒手整理墓園,嗅聞泥土的芳香,感受著手指與膝蓋間的溼潤土地,不時聽到墓園外川流不息的車潮聲。放眼望去,山腰上盡是石頭墓碑。
我並不是來這裡做園藝的,也不是來探視父母,因為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事實上,他們根本再也不存在於這世上的任何地方。也許正因如此,我才來到此處,因為這裡跟我一樣,沿襲著他們的姓名。這個地方,是我用來回憶的所在。我會在此坐上好一會兒,試著回想一些事情,特別是思考著成為一個「成年孤兒」的獨特經歷。
失去雙親是無法避免的事,每個人也都同意那的確是一種危機,卻很少有人針對這個領域來討論、著述與研究,很少人會注意到「雙親過世」對在世的成年孤兒所造成的影響。因為我們認為死亡是可懼的,並且避而不談。我們迴避提到「那件事」,不去提要為「那一刻」預先做準備,甚至從來都不談論,就算提到了,也絕不直接說出「那個字」。

(摘錄自寶瓶文化出版、作者亞歷山大.李維《成年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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