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7日 星期二

轉載:該如何陪伴面對挫折的朋友? // FB營運長桑德伯格:把房間裡的大象踢出去

【該如何陪伴面對挫折的朋友?】FB 營運長桑德伯格:把房間裡的大象踢出去

《VO》導讀:全世界都一樣,大家都避談壞事,就像房間裡有隻大象,大家都看得到,卻都保持沉默。Facebook 營運長雪柔‧桑德伯格在《擁抱 B 選項》中談到兩年前失去丈夫,當朋友都避而不談她的傷痛時, 她反而覺得愈來愈孤單 。其實正在經歷傷痛的朋友,很需要你的一句話:「你今天好嗎?
(責任編輯:戴相文)
大多數人在大學時代都有一、兩個室友,有的人有三、四個室友,大維則有十個室友。大學畢業後,室友們散居各處,只有特殊場合才會碰面。2014 年春,他們全部聚在一起,慶祝大學畢業二十五年。大家帶著家人,玩得很開心,所以決定第二年的 7 月 4 日,要再次聚會。
就在這趟旅程之前兩個月,大維過世了。
我考慮過不去參加聚會。在沒有大維陪伴的情況下,單獨去和大維的室友共度周末,對我來說似乎太難了。但我貪心地想要緊緊握住曾和大維共度的人生,不去赴約,感覺好像放棄了一部分的大維。所以我去了,希望和大維的摯友共處,能帶來一些安慰,他們也在為大維哀悼。
那次旅程中發生了什麼事,我泰半印象模糊,但到了最後一天,我和大維的幾個室友一起吃早餐,其中包括傑夫.金恩(Jeff King),他幾年前被診斷出罹患多發性硬化症。大維和我曾經多次討論過傑夫的病情,但那天早上,我領悟到我從來沒有真的和傑夫談過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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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大象

「傑夫,」我說:「你還好嗎?說真的,你還好嗎?你感覺如何?會不會覺得害怕?
傑夫驚訝地抬頭看我,好一會兒都沒說話,眼中閃著淚光,他說:「謝謝你,謝謝你問起來。」然後他開始說話,談到當初的診斷,談到他多麼痛恨自己不得不停止行醫,談到病情持續惡化讓孩子們多麼難受,還有,他多麼擔心自己的未來。那天早上能和我及其他室友坦白談論病情,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吃完早餐時,他緊緊擁抱我。
大維過世後頭幾個星期,碰到朋友沒有問我感覺如何時,我都感到十分震驚。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我把他們歸為那種「不問問題的朋友」。每個人都有一些這樣的朋友,部落客提姆.厄本(Tim Urban)對他們有以下描述:「你辭掉工作。你談戀愛。新愛人偷吃被你逮到,你在極度憤慨中,把他們兩個都殺了。但是沒關係,因為你完全不會和『不問問題的朋友』討論這件事,他從來、從來、從來不會問你任何和你的人生相關的事情。」有時候,是因為這些朋友只關心自己;有時候,則是因為他們和別人聊到太親密的話題時,會覺得很不自在。

人總是避開痛苦的話題

我無法理解朋友為什麼不問我感覺如何。我覺得自己好像隱形人般,明明站在他們面前,卻沒有人看見我。 有人打著石膏出現時,我們會立即問他:「怎麼了?」如果你腳踝碎裂,大家會問你,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如果你的人生崩解了,他們卻不再過問。
人們繼續避開這個話題。我到好友家吃飯時,她和她先生整晚都在說些有的沒的,我困惑地聽他們閒扯,暗自在心裡嘀咕:沒錯,勇士隊簡直勢如破竹!你知道誰愛死了那支球隊嗎?大維。朋友寫電郵來邀請我飛到他們的城市,在活動中演講,完全沒有想到如今對我來說,到外地出差比過去困難許多。噢,只需在外面過一夜?當然囉,我會看看大維能不能起死回生,回來哄孩子上床睡覺。我在公園裡碰到朋友,他們和我大談天氣。是啊!最近的天氣太奇怪了,陰雨綿綿、死氣沉沉的。
直到和傑夫共進早餐那天,我才明白,有時候,我也和那些避開痛苦話題的朋友沒什麼兩樣。我過去一直沒有直接問他有關健康的問題,不是因為我不關心,而是我擔心問了反而令他難過。失去大維後,我才明白這樣的想法是多麼愚蠢可笑。我不可能提醒傑夫他正在罹患多發性硬化症,因為他時時刻刻都意識到這件事。
即使曾受過巨大苦難煎熬的人,也會希望談談自己的經驗。 家母的摯友茉爾.薩佛斯坦(Merle Saferstein)曾擔任南佛羅里達州大屠殺歷史紀錄及教育中心主任。她接觸過五百多名大屠殺倖存者,她記得其中只有一人拒絕敞開心房談論自己的經驗。茉爾說:「就我的經驗,倖存者都希望有機會教育其他人,不希望因為他們有一些無人知曉的經歷,以至於大家都躲著他們。」

避免感覺不同於保護感覺

不過,人們仍然遲疑不敢問,唯恐深入打探會揭開別人的舊傷疤。茉爾為了鼓勵大家討論,會舉辦活動,讓倖存者和高中生、大學生共聚一堂。她注意到,只要給學生機會,他們就會拋出許多問題。「我聽到他們問:『你們在集中營裡都吃什麼?你們還相信上帝嗎?』年輕女孩常問的問題是:『你們還會有月經嗎?月經來的時候,你們怎麼辦?』這些都不是私人問題,而是很人性的問題。」茉爾說。
避免感覺不同於保護感覺。茉爾記得曾和一位年輕表親一起去拜訪一對年邁夫婦,他們的牆上掛著兩個小孩的陶土手印,但這對夫婦談話時只提到其中一個小孩。茉爾的年輕表親曾被告誡不可隨便提起他們死去的女兒,以免惹他們傷心。但沒有人警告茉爾,所以她問起第二雙手印。茉爾的表親嚇壞了,但老夫婦卻語帶溫暖,說了很多女兒的事情。「他們希望大家記得她。」茉爾說。
曾經遭遇最可怕的喪子之痛的父母,往往有相同的感覺。作家米奇.卡莫帝(Mitch Carmody)在九歲大的兒子凱利因腦瘤過世後,曾說:「當不再有人提到他們的名字時,他們不啻又死了一次。」這是為什麼美國最大的喪親家庭關懷組織體恤之友(the Compassionate Friends)十分鼓勵喪親家庭經常公開談論失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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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本文書摘內容出自《擁抱 B 選項》,由天下雜誌出版授權轉載,並同意 Vida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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